陈凌杉-03Chan

*《安全感》的延伸，5k字（不看前文也没影响...前情尽量字里行间交代）

*CP：刘启x李一一

*无意中闪过的脑洞，一个小剧场（一边肝mrfz一边写的OTZ） 

*其实也可以弥补一下本子里缺掉的两人表白的经过...

【Warning】此为早期产粮，世界观与角色理解层次与当前差距较大，难免存在ooc，作品所表达的也不代表我目前的理解（2022.1.20）

【正文】

不知不觉又是一月一度的地下城夜间人工降雨，面对把回宿舍之路彻底堵死的滂沱大雨，有了前车之鉴的李一一在早上进电梯之前，在路上必经的二手市场随手淘了一把九成新的小伞——  一把仅仅够硬塞进便携电脑包的小伞，所以那把红白配色、散发着复古土味气息的小伞打开后，站在电梯口的刘启和李一一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尴尬的气氛中。

 

“这个点已经没巡回车了，要不...还是来我家？这次有伞，3分钟路程，保证淋不湿你。”

 

说出这句明显带有拐骗意味的话时，刘启承认自己心里翻涌的暗喜超过了那微不足道罪恶感和尴尬，自从上次冒雨带李一一回家，又误打误撞地抱着不知为何哭得一塌糊涂的李一一睡了一晚后，别说找李一一谈个清楚了，就算是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李一一见自己都像见了鬼似的到处躲，甚至任务简单的时候他连个口头招呼都不打一下，直接把文件夹往自己胳膊上一拍就坐回角落里疼爱他的老婆本了，好几次完成任务比较早，第二天CN171-11也集体调休，李一一也总是以加班、重要的数据都存在宿舍的硬盘组里为理由，拒绝到刘启家打他喜欢的黄金时代游戏或过夜——也是，连打游戏、晚饭、甚至换个地加班都拒绝，更何况过夜。

 

所以遇到这场及时雨的刘启不仅感谢地下城仿地表生态管理部门设定的降雨强度，还感谢今天回程路上运载车的故障把时间拖过末班巡回车，感谢李一一的便携电脑包只能放一把连一个人都遮不住的小伞，感谢联合政府干部宿舍建在1公里开外的中心区域，感谢...

 

“刘启，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乘人之危？”

还没等刘启感谢完天时地利人和，李一一的一句话就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乘人...之危？”

机智敏锐如天才运载车初级驾驶员，捕捉到天才联合政府紧急技术观察员的漏洞后马上开始了进攻。

 

楞了一下的李一一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发现自己的无意之言居然把自己往尴尬边缘推了一把，为了防止彻底掉下去导致跳进黄河洗不清，李一一只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乘我只有一把伞之危，下次你再不带遮雨工具，我是绝对不会再送你回家的...“

 

收到李一一肯定回应的刘启嘴角没忍住上挑了一下，然后就二话不说搂着李一一的肩膀，举着小伞，一路哒哒哒地跑回了家，即使刘启完全把伞偏到李一一头顶，但两人到家的时候依旧都拖着长长的一串小水洼，李一一接过刘启递过来的上次在刘启家换下后就忘记带走的一套衣服，简单地冲了个澡就打开电脑，调出了在车上就差不多写完的程序。

李一一知道这个小程序只是个自愿研发的优化项目，对日常任务来说并不是必须的，更不会急到要他现在凌晨2点多还要加班加点的地步，但李一一心知肚明，自己是在回避着什么，无非就是害怕刘启提起上一次雨后的那件事，害怕刘启问起自己当时哭的原因，害怕那句在梦里缥缈却又真实无比的“我喜欢的人就是你，李一一”其实来自现实，更害怕一向有说梦话习惯的自己会把梦里的那句“刘启，我也喜欢你”漏了出来...

“你该不会每晚都这么拼吧，已经凌晨两点了都，长条哥？”

从浴室出来的刘启看到李一一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又是抱着电脑时，尽量克制住想要责备的冲动“提醒”了一句。

“你终于想起来我比你大两岁了？知道喊哥了？”

 李一一一如既往地绕过重点，头也不抬地回答着。

“行了别装了李长条，要这是重要的东西，你肯定又是不连续肝它个三天两夜不罢休，今天中午怎么可能舍得在运载车里头睡得那么死，一看就知道肯定起码通宵两晚了，赶紧上来睡觉！”

说着刘启就不顾可能会被李一一暴打一顿的危险直接摁下了大半的电脑屏幕，边翻上床边扯了扯李一一的胳膊。

“这个东西...是刚刚收到的指令，不是我擅长的类型...而且...后天就要交，后天！不赶紧写...不行...真的不行。”

一向牙尖嘴利说话不拐弯的李一一此时此刻却出现了明显的断句，平时汇报任务时习惯把任务全称报出，现在却只是含含糊糊地说是自己不擅长的类型，再加上暴露在卷毛外的泛红耳尖，更加肯定了刘启的猜想。

微妙的气氛也让刘启稍微停了下来，寻思着要怎样继续话题，刘启知道李一一故意躲着自己，多多少少是因为上次在自己怀里哭得稀里哗啦觉得难堪，害怕自己会嘲笑他，虽然在韩子昂和刘培强牺牲后，刘启也反省到自己跟哪怕最重要的人也未曾好好沟通过，但如此强烈的沟通欲望刘启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想知道李一一除了联合政府紧急技术观察员之外的身份，想知道李一一除了在CN114-03遭遇叛军事件外的所有过去，想知道那天李一一到底想到了什么，才会让这个冷静理智到近乎残酷的技术人员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想知道李一一在梦里跟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说出那这样的梦话......

一场似乎足够让冰原消融成海的沉默过去。

“李一一，我知道你一直躲着我，是因为很在意上次那件事，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更加不会嘲笑你...”

刘启说完顿了一下，似乎是等待李一一的回答，又似乎是在谨慎地琢磨自己泼出去的水有没有刺激到李一一。

背对着刘启的李一一明显一耸，但没有任何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敲打着键盘，仿佛来自刘启的声音只是自己的错觉。

“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我们认识也3年了，但我除了知道你是联合政府的中高层，好像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是连猜测你那天发生了什么的思路都没有，就是...”

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因为刘启的小小语塞倒成了一排多米诺骨牌，脑子以快到离谱的速度乱成一团，然后再迅速被空白占领，冷场等于崩场的情况由不得刘启多想，接下来他稍微提高的音量里仿佛融进了莫大的勇气：

“就是...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如果想起来了不好的事情，或者想起了什么人，觉得难过，偶尔掉几滴眼泪很正常，作为一个喜...作为一个跟你一块用命炸木星，还跑任务跑了那么久的，怎么也得算是个兄弟了对吧？”

李一一依旧是全身除了手指以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眼镜边上反射着的白光显得格外冰冷凌厉，像冰渣一样砸到刘启心上，但他还是艰难地继续开口：

“既然咱都是兄弟了，有什么困难没必要一个人死磕....要是你实在不想说也随你，只是哥在这说清楚了，要是你以后实在难受憋不住，尽管可以来找我，你怎么哭怎么吼都没关系，别觉得不好意思，刘培强炸木星那会你们都不是在公共频段听见我了么，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你觉得像上次那样被我抱着会觉得好受点，那我随时...”

“刘启你他妈说够了没有！！！”

李一一地把平时爱如珍宝的电脑猛地往地上一搁，转过身暴露出那张早已烧红的脸，深呼吸了一下：

“第一，我承认我躲着你了，那天是我太累不小心失态了，你要笑我就笑吧不用憋着；第二，我以前发生过什么不重要，千篇一律的天灾人祸提起来也没意思；第三，我那天...我不小心...不小心哭出来，不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那些破事或者人，我想是因为...因为...”

感觉面部血液都在沸腾的李一一下意识猛推眼镜，巴不得把整张脸埋到手心里。

“是因为什么？...”

刘启也下意识地放低了音量，小心翼翼地接着话。

“是因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我觉得被你抱着，很...很安全...从来都没有那么...安心过...”

李一一的音量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几个字只能勉强敲动刘启的耳膜，刘启还没来得及回应，李一一就慌忙转过身去，并心虚般提高音量甩下一句话：

“行了吧满意了没？我说完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我还得赶这个程序，不通宵不行，你赶紧睡吧，明天还得开长途！”

得到李一一回答的刘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抓了抓自己的寸头。

还以为这家伙是想起了什么类似于飞机坠机、遭遇叛军的血淋淋经历，或者是想念那些已经痛失的故人，原来只是安心到哭出来啊？不过只是被抱了一下就哭成这样，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这家伙平时就憋了太多，也从来没试过跟身边的人提。

第二，我刘启对他来说，是非同一般的人。不然哪来的那句梦话？

李一一背对着刘启，架在盘腿上的电脑屏幕则正对着刘启，刘启在思索的间隙里注意到了李一一的反常操作，写代码一向以流畅和一气呵成著称的李程序员，此时此刻却一直来回编辑一段代码，先是手速飞快，无比流畅地码出一大段，然后全部删除，再码，再删，再码，似乎只要双手不离开键盘，这个循环就会无限进行下去...而李一一那越发烧得滚烫的耳尖和侧脸让他的心思在刘启眼里一览无余。

刘启决定改变策略。

“上来睡觉吧，看你今天在运载车上睡成那样就知道你肯定通宵了，我看你写来写去都写不好那一段，都集中不了精神了还写什么？...”

刘启说完就在床上躺好，空出了大部分的位置，但李一一还是头也不回地继续着那个连刘启都能一眼看穿的无意义循环。

“再不睡就要出任务了噢？”

刘启知道只靠嘴皮子是没办法哄睡李一一的，于是决定从摆出事实入手。

“两个人睡那么小的床挤死了，谁想被你踹下去。”

李一一终于愿意开口回答。

“你睡里面，要掉下床也是我掉。”

“被子也不够两个人啊，不想陪你感冒。”

“我把窗户关严实，不会有冷风吹进来让你感冒。”

“窗户关严实空气不流通，细菌滋生更容易感冒了。”

“那......”

......

“那我抱你睡？”

“...”

“给你拍背？”

“......”

“像上次那样拍到你睡着？”

“.........”

拿出了杀手锏却陷入僵局的刘启还没想到下一步对策，李一一就再一次码完了那一段代码，不过这次他没有摁住crtl+z，而是轻轻在crtl和s上点了一下，然后终于合上了电脑，低着头一言不发，火速滚上了床，最后在靠墙的一边躺好，但似乎躲着刘启一般贴着墙，甚至仿佛要把自己嵌进墙里，故意紧闭着的双眼扯出了浅浅的眼纹。

李一一可爱的害羞反应把刘启逗乐了，刘启也故意不作出任何表态，只是静静地面朝李一一，等着这个不知所措的人儿作出下一步反应，果然没过多久，李一一就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可当他的视线对上了刘启那张异常温柔的笑脸时，又瞬间落荒而逃般闭回去了，刘启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噗呲...躲那么远，不用我抱了？”

羞到快要原地爆炸的李一一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直起身子做出一副马上要下床的姿势。

“别，开玩笑开玩笑！答应过你的。”

说着刘启赶紧抓住李一一的手臂，重新把他放回床上，然后大方地对李一一展开了双臂，而面对刘启无声的邀请，早已把上次在刘启怀里初尝到的安全感和安心感回味了无数次的李一一也不再摆架子，也不再理会那些在此时此刻显得软弱无力又毫无意义的害羞和倔强，侧身一滚就窝到了刘启怀里，而刘启也理所当然地接住了李一一，并按照约定轻轻地拍起他的背。

还是熟悉的机油混沐浴液香气，还是熟悉的温度和触感，还是熟悉又强烈的、能让人瞬间卸下所有防备的安心感和满足感......

与其说是熟悉，不如说是久违。

看着躲了自己整整一个月的李一一又回到自己的臂弯里，积压在刘启心里的疑虑和焦躁瞬间烟消云散，只剩最后一块石头悬在空中：李一一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呢？如果只是普通战友，普通的兄弟，又为什么会接受到这个地步？那天李一一的那句梦话，又是怎么说出来的呢？

当刘启内心的斗争终于分出个胜负，决定趁这个暧昧的气氛，趁这个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的机会，问清楚李一一，刚准备开口时，一低头却发现李一一正埋在自己胸前似乎已经睡熟了，刘启不甘心地轻轻摇了摇怀中人儿，但并没有得到回应，一声叹息混着窗外的雨声消散在空气中。

“李一一。”

悬不住石头的刘启还是凑到李一一耳边，选择用轻到只剩气音的声音最后挣扎一下：

“你还记得那个在联合政府工作，算过太阳氦闪数据的人吗？就是那个我喜欢的，愿意为了他去相信流浪地球计划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现在他对我是怎样的感情，但他对我来说远比其他队友和兄弟重要，甚至已经跟朵朵一样算是我的家人了，我没了妈，没了姥爷，没了爸，如果朵朵和他都没了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到时候我怕是要加入叛军了...但幸运的是现在我和他在同一个编队里，起码还能护着他...”

“出任务的时候那么多天灾人祸，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跟他说清楚，但是现在不说的话，说句不好听的，我怕哪天就真的没机会说了...”

“李一一，你还记得那天你做了什么梦吗？记得你梦里说了什么吗？...”

“......”

“那个我喜欢的人就是你，李一一。”

即使李一一已经睡着了，也听不见这些话，但刘启的心跳还是随着一词一句的流露而加速到极点，语毕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刘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被翻滚而来的失落和遗憾淹没。

现在你就在我身边，我也用尽所有勇气传达了感情，而你却没能听见...

正当刘启慢慢停下拍背的动作，打算搂紧李一一入睡，结束这场可笑又可悲的独角戏时，李一一突然朝刘启伸出手，回抱住了刘启，还没等刘启反应过来，一个闷闷的却又清晰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

“第一，你那点小心思我早猜出来了，当然记得而且知道那个联合政府干部是谁；第二，太阳氦闪的数据还有千千万万科学家在算，他们算的比你说的那个人算的精准得多，叛军拜托别考虑；第三，我比你惨，你还有朵朵，而我只有你一个家人；第四，幸好你能抓紧机会说这些，现在叛军四起，搞不好以后真没机会了；第五...”

装睡失败的李一一又把脑袋往里埋了点，清晰地感受着从刘启胸腔里传来的越发剧烈的心跳，又惊又喜的刘启还没来得及说话，李一一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五，我当然记得我那天梦里说了什么。”

李一一深吸了一口气。

“刘启，我也喜欢你。”

——END——

*真的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本来只是打算写哄睡的那段对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写成了这样。

*其实本来是挺有趣的梗，被过多考虑和琢磨之后也不确定是不是还有趣了。